这一次，苏凛栎的声音都有点恼了，“不用。”

“行行行，”我？？好整以暇？？，“你自己穿还不行吗。”

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响了起来，但这一次，显然并不是那么顺利。

13

他和自己的衣服搏斗了好久。

我都听见苏凛栎微微喘气的声音了。

我扶了一下额头，这人啊，又倔强又自持，我都不介意给他当小厮，他倒不干了。

呆在玉池始终不安全，我又等了等，终于低声道，“我再给你十下时间。”

苏凛栎直接又僵了一下，窸窸窣窣声音快了。

我唇边笑意更深。

故意拉长声音，“八，九，十……啊，时间到了呢。”

砰地一声，他好像摔倒了。

我转过头，果然看见苏凛栎坐在一堆衣服团里。

他努力那么久，自己只穿上了裹衣裹裤和一层中衣，他肩膀露在外面，我看见那皮肤白得没有一点瑕疵。

我弯腰，把人抱扶了起来。替他捡起腰带，再捡起竹丝衣，鱼佩，蹀躞，捏住他的手腕，一一替他穿戴上。

他胸口衣襟还有一串羊脂玉流苏，我把流苏系在扣眼里。

我们站得很近，我能闻见他身上沐浴过的香气。

有一片花瓣黏在他耳后头发间，我抓住他，伸手替他拿掉。

然后我低头问他，“你是不是没怎么吃饭，怎么这么轻？”

14

苏凛栎别过脸去。

“你说够了没？”他声音平静，我却嗅到了山雨欲来的味道。

我笑了，放开了他。我可真不能把人惹急了，不然苏大公子翻脸，可真会咬人的。

他冷着脸问我，“你洗不洗？你要洗，也快一点。”

他走两步，站到我刚才的位置，同样背对我。

大概是第一次望风，他有点警惕，一直盯着玉池小径，手里还捏着块石头。

这次我是真的看乐了。

他是忘了这里是仙门吗？随便一个外门弟子都能用灵气把凡夫俗子打倒。

简直不要太可爱。

我脱了衣服，丢在玉池边。

我泡在水里，上半身赤果地趴在玉池边。薄薄的肌肤，线条清晰。肤色比苏凛栎深，常年劳作有些地方还有点糙，带了一点疤。

苏凛栎又别过一点脸。

他刚才应该看到了我全身。

我眼神一直落在他的后背上，“凛栎，你的耳朵红了。”

15

我成功将苏凛栎惹恼。

他咬唇，大踏步朝前走。

我已经穿好衣袍，急忙追了上去。

我不停道歉，“我开玩笑的，真的，我开玩笑的。”

他根本不理我，和其他人碰面后，就在弟子盯着下，回了我们住的殿屋。

我挠挠头，哎，我干嘛要这样逗他。

明知道他矜持端方。

我没跟他们一道回去，来这里两天，我们吃得很稀松平常，一点点荤腥和素汤。

大概因为这里修炼的人基本已经辟谷，没辟谷的地位也极其低下，所以没人在意我们这些要吃饭的俗人。

我径自去了后山另一条道。

那家伙本就轻，身上没二两肉，真怕他饿着。

山里小动物挺多，我挖坑做了陷阱，一会儿就捕到了两只兔子。

我提着野兔耳朵，下山的时候，看见一株银月半边莲。

哄人，当然得送花。

何况这银莲，和他那清冷冷的眼眉还有点像。

16

我去厨房杀了兔子，一锅炖汤，一锅红烧。

苏家几个哥儿闻到味道，都忍不住围了进来。最小的最馋，眼巴巴道，“齐凉，这东西好香。”

我耐心解释，“野兔，但是吃灵泉，灵草，所以肉嫩得无法想象。”

几个人频频点头。

我加了一块肉给最小的苏金耀，他睁着圆溜溜的眼，有点不好意思，“我能先吃？”

我点头，“尝尝看。”

苏金耀“嗷呜”一口就吞下去，捧着碗筷直往我锅里还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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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转头，从窗户朝竹屋那边看了看，主屋房门紧闭。

我不信苏凛栎没有听见这里的响动。

我轻声对苏金耀说，“你偷偷去看看你大哥哥，看他在做什么。”

苏金耀蹑手蹑脚去了，回头也轻声对我耳语，“大哥哥冷着脸，我看见他站在窗户前盯着我。然后冷冰冰关上了窗。”

他有点不好意思，“我吓了一跳，什么都不敢说，就跑回来了。”

我啧了一声，这还闹上脾气了。

17

我把兔肉分了一半出去，让他们自己吃。

最好最嫩的，我全挑出来，装在盘子里。还切了香叶